2014年,国务院印发《关于深化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实施意见》,正式启动新一轮高考综合改革。[1]2017年和2020年教育部先后修订印发了普通高中课程方案和课程标准,从课程理念、课程结构、学科内容等方面进行系统性变革,在高中教育教学中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发展学生核心素养。[2]随着新高考、新课程、新教材的全面实施,我国基础教育进入了从应试教育向素质教育的深度变革期,高中教育教学面临前所未有的机遇和挑战。

新高考、新课程、新教材相关研究已经成为教育界的热点话题。有研究者关注新高考、新课程、新教材下相关学科教学改革和教学策略,[3-6]也有研究者关注新高考新课程背景下的生涯规划教育、选课走班制等,[7-8]但总体来说目前已有研究更多聚焦于政策解读、地方经验总结,以及学校课程实施、教师教学行为改革等问题的研究,而在国家和区域层面上梳理新高考新课程推进过程中高中教育教学系统性变革及面临的挑战,进而提出优化策略的研究还比较薄弱。因此,本研究将系统梳理基础教育课程改革、高考综合改革、教育评价改革的进程,并基于2023—2024年北京师范大学研究团队对新高考改革省份部分高中教师、学生和高校教师等多方利益群体的访谈,(1)呈现新高考新课程对高中教育教学带来的变革与挑战,进而提出改进高中教育教学的对策建议,旨在优化新高考新课程相关的政策供给,同时为推动高中教育观念更新、提升高中教育教学质量提供借鉴与参考。

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与考试招生制度改革一直同向而行,进入21世纪后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率先启动,随着改革的推进,新一轮考试招生制度的改革也进入轨道,新高考、新课程、新教材的改革逐渐实现同步,当前已进入教育评价改革牵引教育领域综合改革新阶段。[9]

(一)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率先启动(2001—2012年)

2001年,《国务院关于基础教育改革与发展的决定》提出要“形成适应时代发展要求的新的基础教育课程体系及国家基本要求指导下的教材多样化格局,建立并进一步完善适应素质教育要求的考试评价制度和招生选拔制度,有条件的地方要取得新的突破。”[10]同年,教育部印发《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决定大力推进基础教育课程改革,调整和改革基础教育的课程体系、结构、内容,构建符合素质教育要求的新的基础教育课程体系。此后教育部相继颁布了《义务教育课程设置实验方案》《普通高中课程设置方案(实验)》,特别强调课程的综合性和选择性,并颁布了与课程设置方案相配套的各门学科课程标准,新时代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由此启动。义务教育和高中各科课程标准中也都有专门的教材编写建议,采用国家基本要求指导下的教材多样化政策。[11]

截至2012年,新课改23个省份考生参加高考,有中国特色、反映时代精神、体现素质教育理念的基础教育课程体系得以初步建立。[12]在服务科教兴国战略需求背景下,这一时期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内容之一是引领考试招生制度和评价制度改革,推进中小学全面实施素质教育,但却没有从根本上触及“怎么考”的问题,难以撼动应试教育的传统格局,亟待形成新的改革合力和改革自觉[13]。可以说,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率先启动,初步探索形成育人为本的课程制度,呼唤考试招生制度的变革。

(二)高考改革与课程改革同向而行(2013—2019年)

党的十八大以来,为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全面深化。2014年,教育部发布了《关于全面深化课程改革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意见》,提出研究制定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体系和学业质量标准,并围绕核心素养修订课程方案和课程标准,编写、修订高校和中小学相关学科教材;提出加强考试招生和评价的育人导向,加快推进考试招生制度改革,注重综合考查学生发展情况,引导学校实施素质教育,科学选拔人才。同年,《国务院关于深化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实施意见》,启动了自恢复高考以来最全面、最系统、最深刻的一次考试招生制度改革。[14]新一轮考试招生制度改革把促进学生健康成长成才作为改革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扭转片面应试教育倾向,坚持正确育人导向,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深入推进素质教育,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在考试内容改革方面,依据高校人才选拔要求和国家课程标准,科学设计命题内容,增强基础性、综合性,着重考查学生独立思考和运用所学知识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

考试招生制度改革倒逼高中育人理念、教学内容、教学组织形式以及管理机制的变革,但也存在与新高考、新课程、新教材不同步的问题,亟待加强政策统筹。2017年教育部印发《普通高中课程方案和语文等学科课程标准》,要求每一门学科依据其本质来凝练本学科的核心素养,明确本学科独特、关键、共同的育人价值。2018年,教育部印发《关于做好普通高中新课程新教材实施工作的指导意见》,提出统筹规划、协同推进普通高中课程改革、高考综合改革和高中阶段教育普及攻坚,促进课程、教材、教学、考试、评价、招生等有效衔接,从2019年秋季学期起,全国各省份分步实施新课程、使用新教材,2022年秋季学期开始全国各省份全面实施新课程、使用新教材,即到2025年实施高考综合改革的29个省份将实现新高考、新课程、新教材三新同步落地。

(三)教育评价改革牵引综合改革(2020年至今)

随着人民群众对“上好学”的愿望和需求不断增强,教育领域内部改革也进入深水区,党和政府将教育评价改革作为牵引教育领域综合改革新抓手。2020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以下简称《总体方案》),针对党委和政府、学校、教师、学生、社会不同主体,充分考虑基础教育、职业教育、高等教育不同教育领域和大中小幼不同学段特点,分类分层明确教育评价改革实施路径,增强改革的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

根据《总体方案》,普通高中主要评价学生全面发展的培养情况,国家制定普通高中办学质量评价标准。2020年,教育部组织对普通高中课程方案和语文等学科课程标准(2017年版)进行了修订,新课标突出强调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教材编写、课程教学、考试评价都围绕核心素养展开。根据《总体方案》要求,考试招生制度改革是改革学生评价,促进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重要方面。截至2024年底,31个省份启动了高考综合改革,进入了教育评价改革推动教育领域系统性重塑的新阶段。

新修订的课程标准突出强调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优化课程结构,更新教学内容,将党的教育方针具体化为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教材编写、课程教学、考试评价都围绕核心素养展开,促进课程、教材、教学、考试、评价、招生等有机衔接,新高考、新课程、新教材联动促进高中育人理念和育人方式发生根本性变革。

综上所述,从21世纪以来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与高考改革的关系来看,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是先导,初步探索形成了素质教育课程体系,为高考改革和评价体系的改革创造了条件;高考改革是指挥棒,新高考在考试科目、考试内容、招生录取方式上的转变,倒逼高中课程教学内容和教学组织形式的变革,高考改革、课程改革开始同向联动;教育评价改革是统领,当前教育改革进入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以教育评价改革牵引课程改革、重塑高考改革系统性的新阶段。

高考改革、课程改革、教材改革对高中教育教学理念、教学内容、教学组织形式、教育评价和管理方式等都提出了新的要求,高中教育教学也相应发生了新的变化。

(一)从应试向培养学生核心素养转变

传统高中教育教学受到应试教育观念的影响,一直存在重视知识传授、轻视能力培养,重视考试成绩、轻视综合素质等问题。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理念经历了从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双基目标”到知识与技能、过程与方法、情感态度与价值观“三维目标”,再到培养学生核心素养的转变。核心素养强调学生学习后逐步形成的正确的价值观、必备品格与关键能力,具有整体性、情境性和反思性的特征。2020年,教育部考试中心研制的中国高考评价体系明确高考考查内容是核心价值、学科素养、关键能力、必备知识,考察要求是基础性、综合性、应用性、创新性。可以看出,高考考试内容改革方向与课程改革理念一脉相承。这就要求高中教育教学更新教育观念,确立学生的主体地位,从知识本位向素养本位转变,关注学生的学科素养和关键能力,重视学生的综合素质评价。唯有教育教学观念的转变,才能引领和推动教育教学生态的系统性变革和重构。

从对高中教师的调研访谈来看,新高考新课程倒逼高中任课教师扭转应试化、套路化教学模式,促进教师转变教育教学观念。有高中教师认为,新高考新课程后“更多地要求教师要加大自己的知识储备,转换课堂模式。”(HM1T5)高考实现了从“考知识”向“考能力素养”转变,有高中数学教师认为,“从数学学科来说,我觉得新高考、新课程、新教材配合得很好,对高中数学新课标里面的核心素养体现得非常好。”(HM2T13)

(二)从注入式向启发式转变

传统高中课堂教学存在满堂灌、填鸭式等弊端,尤其是在应试教育压力下,教学过于注重知识传授,忽视学生的主动参与和创新思维的培养。新高考新课程背景下,高中需要探索实施探究性学习、合作式学习、项目化学习,教育教学模式也在进行数字化转型,教育教学从注入式向启发式转变,从满堂灌向自主学转变,倡导学生自主、合作、探究,培养学生的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有高中老师认为, “现在灌输式课堂不行了,一定要有学生主动探究的过程。”(HM3T11)“教师们现在特别注重教学的整体性、延展性等能力的培养。”(HM4T7)提升学生知识运用能力,就需要改变应试刷题惯性,提升综合素质,“现在考试不再局限于课本上的东西了,出题会联系实践,总体考虑,比如说小论文就是要结合实际去写,然后还要结合历史知识的运用作答,因为举例就要拿分的。还有生物也更偏向于会列举一些比较常见的疾病,然后让学生运用课本知识去分析。”(HM5T5)

(三)从单一化向多样化转变

新高考、新课程改变了高中教育教学组织形式,促进了高中育人方式的变革。传统教育模式下高中课程体系存在单一化的倾向,文理分科过早、选课空间有限,难以满足学生多样化发展和个性发展需求。新高考在考试科目等方面增加了学生的选择性,传统高考模式下只有文综、理综两种科目组合,现在“3+3”“3+1+2”考试科目设置下至少有12种科目组合方式,高中学校因地制宜实施不同程度的走班选课,改变了传统行政班级授课的教学组织形式,满足了学生发展兴趣特长的需要,促进了学生全面而有个性的发展。新课程改革设置语文、数学、外语等主干必修课程,同时结合新课标要求优化课程结构,增设通用技术、信息技术等新兴课程,拓展选择性课程,强化综合实践课程,开发校本课程等,构建了必修、选修、实践并重的多元课程体系,为学生提供了宽口径、多样化的成长路径。在选择性增加的背景下,为加强教学资源与学生选课需求的匹配,高中学校逐步引入信息技术手段进行排课、信息录入、学生发展测评等,大大提高了高中教育的信息化普及程度。

(四)从封闭性向开放式转变

高考改革、课程改革都是系统性工程,为教育领域带来系统性变革,新高考新课程背景下高中教育教学改革不再是高中教育系统内部封闭式的变革而是多方联动、大中协同的系统性变革。首先,新高考、新课程的全面实施对高中教学组织形式和管理制度都提出了新要求。新高考倒逼学校教育教学管理进行改革,学校旧有的管理制度不再适用,必须做出改革,以适应新的形势。其次,新高考、新课程、新教材形成了统一的、相互支撑的联合体,为高中教育教学建立了良好的教育生态。有高中教师认为,“通过高考这样一个指挥棒来改变我们的课堂教学,而新教材是我们新课改的重要抓手。通过教材中内容的改变,通过内容呈现方式的改变,来促进学生的学和老师的教的行为的改变。”(HM6T1)最后,从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领域协同的视角来看,大中衔接的能力在增强。高中学业水平考试的命题是由省级教育行政部门负责的,在这个过程中考试院、高中教师、高校教师协同参与,各省高考命题能力稳步提升,也加强了大学与中学的衔接。有教育行政部门的管理者提出,“一方面,高校老师参与了试题命制过程,另一方面我们平时去学校调研,也要让他们参与进来。”(HM7T3)高中教育教学活动中也吸纳高校教师的智力支持,“我们省教科院的一些学科教研活动,也把高校教师纳入我们团队,这也算是高考改革的成果,极大地促进了高校和中学的协同、联合。”(HM8T3)

新高考、新课程、新教材的实施标志着我国基础教育从知识本位向素养本位的深度转型,旨在培养具备核心素养、实践能力和终身学习能力的创新型人才。然而新高考新课程过程的叠加效应使得高中教育教学面临挑战,传统应试教育的惯性过大、教学资源适配性不足、教师专业发展滞后、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学段衔接机制缺失等问题,使得高中教育教学在课程实施、师生适应、评价改革、大中衔接等方面面临系统性挑战。

(一)高中教师难以适应新的命题风格

一是高中教师因教学惯性难以适应命题风格转型。新高考命题强调情境化、开放性和综合性,注重学科核心素养的考查,但长期依赖“题海战术”的教师对新型命题缺乏深刻理解,教学设计仍以知识点覆盖为主,难以有效融入能力培养。比如有高中政治教师反映,“现在高考题目是情境化,阅读量大,使得政治课难度加大,教师们也都感到很困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CM2T4)也有高中教师呼吁命题队伍应增加中学教师比例,“考试内容强调能力与学科素养导向,命题队伍中能否增加中学教师比例,一线教师最了解高中教学情况,大学教师更多是站在大学的角度。”(CM2T18)

二是课程改革、命题改革叠加,高中教师感觉到题型变化的压力。新课标要求通过探究式学习、跨学科整合等教学方式落实核心素养,但受制于现实诸多因素的影响,高中教师难以在有限的课时内全面落实核心素养培养要求,同时又叠加新高考命题改革的变化,大部分高中教师认为题型变化给教学和备考带来压力。有高中教师坦言,“题型在变,我们的教法也在不断改变。”(CM2T6)“去年学校三次考试,题型和题量都还没有定型,没有固定模式,在不断变化之中。”(CM3T7)

三是高中教师因教材与命题脱节难以适应教学创新要求。高考在一些学科加大了创新性试题的比重,考查角度新颖,但在教材内容、教学活动方面缺乏必要的铺垫,学生在考场上常感到“猝不及防”“始料未及”。部分教师反映,只靠“一本教材”远远不够,课堂教学也需要进一步创新突破。“政治考试大量出现创新性试题,但在教学中缺乏铺垫,课本也没有太多涉及,学生一时很难适应。”(CM2T5)

(二)高中生尚未完全适应新的教育评价方式

一是高中生尚未完全适应情境性的命题方式。过去部分高中学生长期依赖“题海战术”,在新的改革背景下难以适应能力导向的开放性试题,学生社会认知浅薄、实践能力薄弱,很难建立对试题情境的切身体会,这些都可能会进一步削弱其解题能力。“学生缺乏生活体验,一旦遇到化学实验题,就等于纸上谈兵。”(CM4T12)教学方式改革与学生学习方式转型之间尚未同步,需要进一步加强实践活动的引导,促进学生从机械刷题向能力提升的转变。

二是高中生尚未完全适应核心素养的考查方式。高中学生为了追求更好的高考分数疲于应付考试,自主探究空间被压缩,也可能为了取得更好的成绩被迫学习不感兴趣的科目,这导致部分学生学习动力不足。“跟以往考试内容不一样,现在的高考注重对学生的能力,尤其是核心素养的考查,给教师和学生都带来了全新的挑战。”(CM2T7)教育改革需要在核心素养和应试目标之间找到平衡,通过科学的评价机制既保障学生的学业竞争力,又激发其学习兴趣和潜能。

三是高中生尚未完全适应综合素质评价方式。新高考新课程背景下要求加强高中学生综合素质评价,要求学生具备团队协作、心理韧性等能力,但目前部分高中学校教育仍以提高学科成绩为核心,这导致学生表达能力、实践能力等短板明显。有大学生反映,“我的高中生活日复一日,整天都在赶作业,对学习其实没有什么兴趣。”(CU1S5)高中学校在应试教育惯性下,学生没有太多时间参与丰富多彩的课余活动,影响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综合素质提升。

(三)高中教师教学难以适应新课标新教材

一是高中教师因教材更新频繁与教学衔接困难,难以及时跟进把握。新高考背景下,教材修订频率加快,内容更加丰富,贴近学生生活实际,但同时难度也有所提高。教材内容的更新换代,也给教学安排带来连锁反应,教师难以及时跟进把握。“教材换了很多次,也一次比一次好了,教材内容更丰富了,更贴近学生的现实生活,但也越来越难教了。”(CM4T12)

二是高中教师因新课标要求与教学指引的模糊性,难以将新课标精神渗透到教学全过程。新高考更加强调学生学科关键能力,如分析综合能力、探究实践能力等,但在课标解读、教材呈现、课堂训练等方面缺乏具体指引,难以真正渗透到教学全过程。教师教学和学生学习仍以应试训练方式应对新形势,在教、学过程中存在迷茫状态。部分教师反映,单凭理念引领,在复杂的教学情境中难以把握学科能力培养的关键抓手。“光看考试大纲和课标,感觉很笼统,学科关键能力到底怎么考?怎么教?缺乏明确指引,教学中抓不到关键。现有教学条件下,很难让每个学生都高质量地掌握学科能力。”(CM4T6)

三是部分高中教师因教学资源不足及生源差异大难以在统一课标下兼顾个性化需求。与城市高中和优质高中相比,县域高中和薄弱高中的教学资源不足,生源基础差异大,再加上不同高中教师教学能力的差异,部分高中教师难以在统一课标下兼顾个性化需求,这在一定程度上会拉大高中学校之间教学质量的差距,也影响新课改的实施。“我感觉新的理念很好,比如强调综合应用能力,但落实起来有难度,现在的教学资源严重不足,教材对学科能力的分解、训练不够,课标也不够明确细化。”(CM2T20)

(四)高中教育教学与高校人才培养目标脱节

一是在应试教育惯性下,高中生的科目选择、志愿填报等存在一定的功利性和盲目性,很多高中的生涯规划指导针对性不强,缺乏对学生兴趣特长、职业倾向的系统挖掘,对学生选科选业的指导不够精准,缺乏职业体验、社会实践等丰富形式,难以满足学生发展的现实需求。有高校教师认为,“学生选专业存在盲目性,中学的生涯规划指导做得还不够好,对学生是不是找到了最适合自己发展的专业并不够关心。”(CU4T4)因此,亟待加强生涯规划指导,以弥合高中与高校人才培养目标的差距。

二是从总体上来说,高中教育教学中存在重理论轻实践、重应试轻能力的情况。根据高校学生反馈,高中教育忽视能力素质的综合培养,过于强调考试成绩,在应用实践、动手能力等方面的培养还有待加强。“其实到了大学,专业学习对基础知识模块的要求并不高,基本靠自学都能完成。倒是很多时候缺乏深度思考和研究能力,感觉目前高中学习还是以应试为主,探究能力培养得不够。”(CU1S7)

三是高校尚未详细了解高中教学内容调整的具体情况,导致高校课堂教学与高中存在脱节现象,“我们大多数高校老师都还不清楚中学究竟做了哪些改革。我们以为学生之前在中学里面学过的,但实际上并未学过,有些脱节的现象。”(HU1T1)同时高中教材差异较大,加大了高校基础课程统一教学的难度,“教材感觉真的是要统一,高中就是打基础,如果说教材不统一,每个地方学的不一样,再到大学里很难把握好。”(HU1T10)

高中教育教学改革可以探索建立“教—学—评”一致性机制,强化命题和教学的协同性,分层分类开发教学资源,完善高中教师培训体系,构建大中衔接的课程框架和大中小衔接的生涯规划教育体系,引导学生全面自主发展。

(一)建立“教—学—评”一致性机制,强化命题与教学的协同性

为深入推进高中基于课程标准的教学改革,提升高中教育教学质量,亟待建立“教—学—评”一致性机制,强化命题